把世俗生活寫到淋漓深邃 群山與田野 他最擅長寫短篇小說,還擅長寫散文。他說,短篇小說就是一座小山頭,小山頭連小山頭就是群山,不宏偉且壯觀。他就是在老家,那些不大不小的山里成長的;他說,大散文里有人性的思考歲月的沉淀,小散文里有市井生活人間情懷。大散文連著小散文,就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田野,這是產(chǎn)心糧食的地方,與他老家產(chǎn)四季糧食的田野,有異曲同工之妙。 他寫短篇小說的榜樣,是歐?亨利、契訶夫和莫泊桑,崇拜歸崇拜,他始終模仿不來,很讓他失落。他寫散文的榜樣,是國內(nèi)的鮑爾吉?原野,那種靈氣逼人,他也始終學不到,讓他暗暗嘆氣。 一個夜班的采礦量提前完成了,他們順利上井,濕噠噠的工作服沾滿了礦泥,他趕緊摘下安全帽,一屁股坐在太陽下,把靴子脫下來,還好,沒透水,他貪婪地抽了根煙,抽完,才左手靴子右手安全帽,光著腳向澡堂走去,“安全第一,預(yù)防為主”,兩朵紅花一樣對他笑。 他一身便裝地走出更衣室,深穩(wěn)中不失陽剛,陽剛中掩有幾分倦意,發(fā)動車子,迎著早晨的陽光回家。在路過的早市上,他買了蔬菜水果和幾包鹽,打開家里的房門,孩子上學去了,老婆上班去了,他把中午要做的飯菜,簡單準備了一下,這才舒舒服服地躺到床上,隨手拿起茨威格的小說集,讀了幾頁,才感覺到虛脫一樣地累,便沉沉入睡。 電腦里有幾篇小說要他修改,還有寫到一半的散文等他續(xù)寫,這是他這個鐵礦工人,精神世界里的群山和田野,也是他生存的精神燭照。 周邊沒有誰認可他的寫作,可文學確認了他。只要沒有Dog們來咬他,他就謝天謝地了。小說和散文,給了他精神上隱秘的快樂,給了他上等的人生寄托,這就夠了。他老家有句話:下力求財。是啊,他通過體力勞動,求得一份生存溫飽,通過精神勞動求得一份靈魂小康,他就是好職工好公民。 因為有群山和田野,在井下采礦時,他不感到枯燥;因為有群山和田野,在鍵盤上敲打時,他有著不可言說的崇高和偉大。前者是生存,后者是生活,他把二者竭力平衡,豐富著生命。 土氣 曾有人指著她的合影說,這群人中就,你出氣,她訕訕地笑著,似犯了人間的大錯。曾有人說,你說的方言真難聽呀,她訕訕地笑著,似禍及了國民。自卑起來的她,不敢站到人面前,自卑慣了的她,不敢在眾人面前張口。 后來的后來,她讀到一位女作家的話,“這股子土氣,是一筆資源和財富。這土氣,往小里說,就是我的心性,往大里說,包蘊著我們的民族性。”女作家說得多好呀,她喜歡上了這句話,她記牢了這句話。 她也要把委屈和渴望說出來,于是,她也學著寫東西,沒想到,她竟有幾分寫作的天分,寫得越來越有特色,寫得越來越出色。當別人沒了文氣抓住時,她身上的土氣,無形中就成了她寫作的可靠抓手。土氣是她攜帶的礦產(chǎn)資源,只要她當好采礦員就好;土氣也是她自帶的光源,只要她保證自己的信念不滅就行。 她從最低處來,見過的天巴掌大,她從小地方來,見過的世面臉盆大。她要揚長避短,在郵票大的地方,寫出祖國的遼闊來,以此證明實力;在茶碗大的經(jīng)歷上,寫出泉水來寫出油田來,以此證明能力。還好,她有豐富的想象力,用想象來拓展來延伸,寫的路會走得寬些遠些。 她所站的地方是經(jīng),她的想象力是緯,經(jīng)緯相織,是要她織出錦繡篇章來。想象力和她的土氣是共生的,是土氣滋養(yǎng)了想象力,她不再介意自己的土氣了。土氣是她個人的氣質(zhì),土氣更是她寫作的風格。土氣讓她接地氣入煙火,能在別人不能處挖掘出新意,捧出沾泥土帶露珠,冒著生活熱氣的作品來,是她必須要做好的。 她喜歡低調(diào),不喜歡咋咋呼呼,不喜歡拋頭露面,最喜歡融入到人海中,體會蕓蕓眾生的境界。土氣恰好是她的保護色,隱沒于人群中,聽人間的真實聲音。土氣的她,有心靈的高度精神的巍峨,不必用外在的認可來裝飾。懂她的人自會懂,不懂她的人也不苛求。土氣地活于塵世間,是她最合適的存在方式。 ![]() 把世俗生活寫到淋漓深邃 她是我十幾年前,就喜歡的一位詩人,她與我同省份,更增加了我對她的親近感,她發(fā)表在期刊上的單詩還是組詩,只要我看到了,常是一字不落地摘錄。前兩年,又細讀了她的兩本詩集,對她的渴念才不那么癡迷了。 在地域上,她是離我最近的詩人,在年齡上,也是與我最接近的人。有這樣一位甚是喜歡的詩人,與我生活在同片藍天下,就足夠了。我不必認識她,不必與她合影留念,也不必當面說我如何如何崇拜。這種虛偽的,虛假的,形而下的東西,她定是不喜歡的。 有人說,讀書讀的就是自己。她的詩句,我如此喜歡,她的文風,讓我如此著迷,我們在精神上定是相似的。所以我敢斷定,她不喜歡虛偽的,虛假的東西。況且,她有好多相關(guān)文章可以佐證。 她的語言藝術(shù),總是那么令人意外,意外地讓我膜拜不斷;她運用的意象,總是前所未有,前所未有地讓我直想模仿。她是我寫作路上翩躚的蝴蝶,領(lǐng)著我去看旖旎風光;她是我寫作路上不變的榜樣,也想寫出自己的意氣風發(fā)。 張棗說過,“活著就是去大鬧一場”,她就是那個大鬧一場的人,且鬧著如此盡興,如此至美。多么灑脫的人呀,我成不了她這樣的人,可以心向往之——把世俗生活寫出真誠瑣碎,把世俗生活寫到淋漓深邃……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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